萬聖節

獅子之王抖了抖耳朵,頗為放鬆的行走在街道上。

在萬聖節日這個節慶日,不少人都費心思打扮一番,精靈、巫師、狼人等等的裝扮比比皆是, 自己的御主也省得苦口婆心地告誡他不要引人注目。吉爾伽美什樂得不用掩飾自己的獸耳與尾巴,大搖大擺的到處閒晃。

隨著夕陽沉沒於地平線下,朱紅色的遼闊畫布暈染上靛紫;笑鬧聲不絕入耳,彷彿這個城市才剛甦醒。

略過越來越密集的人群,他拐進一條小卷,一盞忽明忽滅的路燈吸引了他的視線。

確切地說,是路燈下的東西。

一個破破爛爛的紙皮盒裏,蜷縮著一只毛茸茸的物體。

直至距離拉近至兩三步之遙,他驟然停下,緊縮的雙瞳洩露了其詫異的心情。臉上是不顯聲色,心臟的鼓動聲卻成為天地之間唯一的聲響。

墨綠色卷髮、金色的冠冕、還有那標誌性的金鑰匙項鍊,無不訴說著她的身份。

「維羅妮卡。」

——————幼年版的。

相較數千年前,那身板小了好幾個圈,猶如嬰孩的尺碼,吉爾伽美什猜測召喚她的御主大概是個半吊子的魔術師,魔力不足以至未能召喚出全盛時期的英靈。

沒出息也罷了,還擅自認定英靈很弱,輕率地捨棄。

更甚者,她是他的人。

吉爾伽美什在心裏把那個不長眼的雜種狠狠剁了千百遍。

似乎感受到外界的細微異動,維羅妮卡甩甩一雙貓耳朵,緩緩睜開了眼,懵懂的眸子在注意到那個上千年未見的身影後盈滿欣喜,在微弱的燈光下閃閃生輝。

「喵~」甫一張嘴,驚覺自己只能發出單音節,頓時羞恥得雙手掩臉。

欣賞著眼前人的窘態,吉爾伽美什向維羅妮卡說明了來龍去脈,換來她挫敗的一下甩尾。

好極了,她以幼崽般的身體處於一個魔力近乎零的狀態。

當她凝望著戀人之於她而言顯得過大的臉,以為事情已經足夠糟糕時,不料更糟糕的才剛到來。每每吉爾伽美什甩動尾巴,她的視線就會不自覺追隨。她嘗試從那柔軟的尾巴上挪開視線,無果。

以幼年的姿態被召喚,竟然保留了貓科動物原始的本能!

終究還是壓抑不住把玩的慾望,撲上獅子王的尾巴這邊蹭蹭,那邊撓撓。余光中瞅見對方看笑話的惡劣笑容時,氣呼呼的順勢咬上一口。

「小東西精神不錯呀,」他撥弄她尖尖的耳朵故意惹她,「雖然不痛不癢的。」聽著一陣喵喵喵的抗議聲,心情大好。

「本王方才好像忘了說?」興許覺得捉弄得差不多,吉爾伽美什撈起貓幼崽,裝出一張正色的臉,卻被甩動幅度越加擴大的獅子尾巴出賣了他,「妳這個狀態要恢復並不難。」

「・・・」忘了?你就裝!

撫上維羅妮卡的前額,吉爾伽美什徐疾有致地輸送出魔力。溫暖的白光逐漸將她包裹,整個人開始暈乎乎,又似是掉進了大海的溫柔鄉,在恬靜的空間心神盪漾著。

白光散盡。

意識回籠時仍然是身處那條小卷,這次視野所及之物的大小比例終於回復正常。

眼前人熟悉的臉龐讓她感到無比安心。

「歡迎回來,妮卡。」